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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會增加乳癌風險 葉酸可降低乳癌風險

黃頂立 DEENG-LIH HUANG, Ph.D.
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生物有機化學博士
E-mail: dh459@columbia.edu 
(電腦字數統計：中文字 3,647，英數字 158；有 3 個表)

楔子

不喝酒的阿妹看到喝酒有益心臟病的報導後便開始每天喝酒。果然阿妹沒得心臟病，但阿妹卻十分不高興，因為阿妹意猶未盡的人間之旅卻被乳癌提早結束。

雖說「酒是穿腸毒藥」，但自從研究報導指出喝酒有益心血管疾病後，使得彌漫酒國文化的台灣除了更有好理由沈醉於酒國外，更莫名其妙的將喝酒塑造成「有品味的時尚」。然而，「國王的新衣」裡的小朋友聞到這個莫名其妙的「有品味的時尚」時，卻不得不再天真無邪的說「好臭」。

所以，如果你是個有智慧有主見的現代女性，可不要盲目的跟從「有品味的時尚」而隨波逐流，因為乳癌與喝酒者有約 -- 女性喝酒會增加罹患乳癌的風險。

乳癌是全世界女性的公敵

女性乳癌是全世界罹患最多的女性癌症之一，美國癌症協會估計今年美國有 44,300 人將死於乳癌；在臺灣女性乳癌是 1997 年男女性主要癌症死亡原因第五順位，死亡人數為 1,073 人，每十萬人口有 10.2 人死於乳癌。在 1998 年這個順位則退一名至第六順位，而死亡人數則稍微減少至 995 人，每十萬人口有 9.36 人死於乳癌。

喝酒會增加乳癌風險

有不少報告研究關於喝酒和乳癌的不尋常關係，雖然大部分的研究都指出喝酒會增加罹患乳癌的風險，但由於各種研究條件的限制，其結果仍有爭議。為了讓這爭議能沈澱下來有較清楚的影像，哈佛大學及其他多個研究單位的史密斯華納 (SA Smith-Warner) 等人便結合了 6 個在加拿大、荷蘭、瑞典和美國做的觀察性研究，進一步做分析研究，發表在 1998 年美國醫學學會期刊 (JAMA)。這樣的結合分析研究可以改善研究條件的限制，例如研究對象大增為 322,74 人 (其中 4,335 人診斷出有侵略性乳癌)，研究時間延長至最多達 11 年，因而可使結果更均勻可靠。

調整去除多項干擾因子後，研究結果顯示喝酒確實會增加罹患乳癌的風險 (表一)，而且罹患風險是隨喝酒的酒精含量呈線性增加，一直到每天喝 60 公克酒精，超過這個量則沒再進一步增加。和不喝酒精比較，每天喝酒精 30-60 公克會增加乳癌罹患風險 41%。至於酒精的來源，不管是紅酒、白酒、啤酒或烈酒，都同樣的會增加罹患乳癌的風險。紅酒或白酒 2.8-5.6 杯、啤酒 2.3-4.5 瓶或烈酒 2.0-4.0 杯都約可提供酒精 30-60 公克。

表一：調整多項干擾因子後，女性喝酒和增加乳癌風險的關聯

      
       
同時，這結果是調整去除多項干擾因子後 (例如是否停經) 所得到，所以喝酒確實是乳癌的獨立危險因子。至於其作用機制還不清楚，也許和雌激素的變化有關。

作用機制可能和似胰島素成長因子有關

在同一年的美國醫學學會期刊，路易士安納大學的尤 (H Yu) 提出一個很有建設性的建議，指出其作用機制也許和「似胰島素成長因子」(IGF) 有關。因為拉斯繆生 (A Rasmussen) 等人在 1998 年乳癌研究論文期刊 (Breast Cancer Res Treat) 的一研究，顯示 IGF 是多種癌細胞 (包括乳癌)的有絲分裂因子。此外，IGF 還可抑制乳癌細胞的設定死亡 (apoptosis)，因而可促進乳癌細胞的增殖。IGF 和雌激素也有相乘作用，可刺激乳癌細胞的增殖及對抗一些防止乳癌細胞增殖分子的作用。此外，漢慶生 (SE Hankinson) 等人在 1998 年 Lancet 期刊的一研究，顯示血漿有較高 IGF-I 的停經前女性會增加乳癌罹患風險。

大部分在體內循環的 IGF 是由肝臟製造，少量喝酒可促進 IGF 製造，但喝酒過量卻會損壞肝臟，導致肝臟減少製造 IGF。古的門古魯恩 (DE Goodman-Gruen) 等人在 1997 年美國傳染病學期刊 (Am J Epidemiol) 的一研究，顯示喝酒的女性比不喝酒的女性的血清有較高的 IGF-I。汕頭那裡啊 (F Santolaria ) 等人在 1995 年酒精期刊 (Alcohol) 的一研究，顯示酣酒者或肝硬化病人的血清 IGF-I 會降低。因此，IGF 可以合理的解釋為何喝酒過量卻沒再進一步增加罹患風險。

酒女的心聲 葉酸聽到了 

阿蓮因家中排行老九而被稱為「九女」；不過，詫聽之下很多人都誤以為是「酒女」，但其實阿蓮是不喝酒的。不管是「九女」或「酒女」，我們都已傾聽到「酒女的心聲」 -- 「喝酒的女性」 (以下全縮寫成「酒女」) 會增加罹患乳癌的風險。

這個「酒女的心聲」葉酸也聽到了，便見義勇為跑來幫忙。於是，哈佛大學的張 (S Zhang)等人便在 1999 年五月美國醫學學會期刊 (JAMA)，將葉酸見義勇為的英雌事蹟研究發表，指出適量的葉酸可降低「酒女」的乳癌罹患風險。

張等人是對「護士的健康研究」做長期追蹤研究。「護士的健康研究」是一個十分重要、長期進行中的大規範研究，自 1976 年起對全美 121,700 名當時 30-55 歲的女護士展開。張等人對其中條件合格的 88,818 人從 1980 年起做 16 年追蹤研究，發現雖然葉酸並沒有降低整體 (包括停經前後及所有不喝酒者和喝酒者) 及停經前女性的乳癌罹患風險；卻發現葉酸可微弱的降低停經後女性的乳癌風險 (表二)，和降低每天至少喝 15 公克酒精者的乳癌風險 (表二)。對每天至少喝 15 公克酒精者，調整去除多項干擾因子後，發現葉酸每天攝取 600 微克 (千分之一毫克) 者，比每天攝取 150-299 微克者，減少 45% 的乳癌罹患相對風險。再進一步調整去除 b-胡蘿蔔素、葉黃素/玉米黃素、維他命 A、C、和 E 後，只稍微降低這個關聯。

表二：葉酸每日攝取量和降低乳癌風險的關聯

  

對葉酸每天攝取量低於 300 微克者，喝酒增加罹患乳癌的關聯性最強 -- 每天喝至少 15公克酒精者，比每天喝低於 15 公克酒精者，增加 32% 的乳癌罹患相對風險。葉酸每天攝取量至少 300 微克者，喝酒增加罹患乳癌的關聯性就不強 -- 每天喝至少 15 公克酒精者，比每天喝低於 15 公克酒精者，只增加 5% 的乳癌罹患相對風險。

綜合維他命的葉酸可降低乳癌 食物的葉酸則沒重要關聯

張等人發現綜合維他命是葉酸的主要來源；對每天喝至少 15 公克酒精者，目前吃綜合維他命者的乳癌罹患相對風險，比從不吃綜合維他命者減少 26%；而過去吃綜合維他命者，則減少 23%。此外，張等人還發現只由食物提供的葉酸和降低乳癌並沒有重要關聯。這並不意外，因為天然葉酸的人體可用性約只有合成補充品的一半，這是由於天然葉酸可高達 90% 是大分子聚合物，但人體的小腸卻不能吸收，必需要用酉每將其切成像合成葉酸補充品的單一葉酸小分子，才能被小腸吸收。

酒精是葉酸的殺手 葉酸缺乏會增加腫瘤發生率

過去動物研究顯示葉酸攝取量少或缺乏會增加腫瘤發生率；而過去人類的流行病學研究，哈佛大學的吉歐反奴西 (E Giovannucci) 等人則顯示葉酸缺乏會增加結腸癌的罹患風險，尤其是對喝酒者，更易增加罹患風險。這是因為酒精是葉酸的殺手，可導致葉酸缺乏；而當葉酸缺乏時，會降低 S-腺甘甲硫胺酸 （S-adenosylmethionine、縮寫 SAM） 的甲基供應。SAM 是體內生化反應的甲基供應廠，SAM 的甲基是由甲硫胺酸 （methionine） 所提供，而甲硫胺酸的甲基則需仰賴葉酸供給。而甲基不僅對DNA 合成和修護很重要，對基因表現和基因調節更是非常重要。

甲基的另一來源是主要來自肉類的甲硫胺酸 （methionine），也可干擾葉酸的甲基提供。所以他們又進一步調整甲硫胺酸，仍舊發現多吃葉酸和降低乳癌還是有重要關聯 （表二，表中列出的是甲硫胺酸每天攝取量低於 1.5 公克者的葉酸和降低乳癌的相對風險）。

男性不該逼女性當「酒女」

然而，即使不是職業「酒女」，在彌漫莫名奇妙酒國文化的台灣，不管是不是「九女」，也常無奈的要被逼下海客串「酒女」。然而，除了有智慧、有主見的現代女性，有不要隨波逐流的權利外；再沒智慧的末代男性，也早該丟棄連「國王的新衣」裡的小朋友都不得不天真無邪說的「好臭」的台灣喝酒文化。

喝酒有益心血管疾病？

關於喝酒有益心血管疾病的一些研究，所顯示的是喝酒和心血管疾病呈現 U 形關係，也就是每天喝含酒精 20-30 公克的酒可降低心血管疾病 (在 U 形底端)，而不喝酒或喝太多則會增加 (在 U 形兩端)。

不過這些都是組群觀察、個案控制或生態學的研究，並不是可靠的隨機雙盲對照組控制的研究，無法完全獨立免於其他干擾因子 (例如生活特質) 的影響。同時，這些研究都是針對心血管疾病的死亡率而不是發病率，而其他研究明白顯示喝酒會惡化心血管疾病的發病率，而且隨著喝酒量增加而惡化。

喝酒有益心血管疾病和喝酒者的健康飲食生活有關

喝酒和心血管疾病的不尋常關係究竟源於酒還是喝酒者的生活特質？可拉隻雞 (AL Klatsky)等人在 1997 年美國心臟病學期刊 (Am J Cardiol) 的一項對北加州 128,934 人的組群觀察研究，發現喝酒者抽煙較少、教育程度較高和喝酒習慣較有節制。

為了進一步了解喝酒者是否有較健康的飲食，丹麥哥本哈根的加呢戀 (A Tjonneland) 等人在1995-1997 年間對 50-64 歲的 23,284 名男性和 25,497 名女性做喝酒和飲食生活研究，發表在 1999 年一月美國臨床營養期刊 (Am J Clin Nutr)，發現喜歡喝紅酒或白酒者比禁酒者、喝啤酒者或喝烈酒者除了較年輕、抽煙較少、體重指數較低、腰臀比率較低和教育程度較高外，最重要的是有較健康的飲食生活 -- 較多吃蔬菜、水果、生菜沙拉和魚，較少吃奶油及較多用橄欖油烹煮 (表三)。同時，喝紅酒或白酒者每月喝 31-135 杯 (即每天 1-3 杯) 有最健康的飲食生活 (相對於每月喝 2.6-30 杯者和超過 135 杯者)。

表三：調整去除年齡、抽煙、體重指數、教育程度和喝酒量等干擾因子後，喝酒和飲食選擇的相對比率

芝麻開門的哲理和啟示

所以健康的飲食生活顯然拌演重要角色在喝酒和心血管疾病的不尋常關係。大家都知道，即使你已站在阿里巴巴的寶藏門口，但是如果你不知道要說「芝麻開門」這個附帶條件，很抱歉，還是無法開門拿到寶藏。同樣的，很多科學研究如果沒有尊循特定的附帶條件，往往是得不到想要的結果。所以深入了解研究細節是十分重要的，尤其在人體使用時，更不可道聽塗說任信偏方。

為何金屬桶釀造的紅酒沒抗氧化劑功能？

紅酒的多酚類抗氧化劑被認為是紅酒的主要有效成分。或許你曾聽過有些所謂的「專家」以神奇誇張的口聞告訴你只有「橡木桶」釀造的紅酒才有抗氧化劑功能，而「金屬桶」釀造的紅酒則沒有抗氧化劑功能。其實有化學概念的人都知道這根本沒什麼神奇的，也不會被這些所謂的「專家」的誇張口聞唬到。為什麼？這是很簡單的化學 -- 紅酒的多酚類抗氧化劑會和金屬結合成螯合物，所以金屬桶釀造的紅酒當然沒有抗氧化劑功能。其實紅酒、白酒或啤酒都含有抗氧化劑，抗氧化劑也確實對健康有益，然而要攝取這些抗氧化劑或要增進健康，顯然還有更更更好的選擇，尤其酒除了抗氧化劑含量低微外，還有一長串有害健康的作用。然而，如果你還是要一窩蜂趕「有品味的時尚」，可要小心避開「國王的新衣」裡的小朋友。

(Written on 08/17/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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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on 01/10/2002.

相關文獻：

1. 喝酒有益心血管疾病和喝酒者的健康飲食生活有關

2. 乳癌與喝酒者有約 三八婦女節 向酒說不

3. 喝酒會增加乳癌風險 葉酸可降低乳癌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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