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太空船-9：危險廢棄物掩埋場與畸形兒
黃頂立 DEENG-LIH HUANG, Ph.D.
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生物有機化學博士
E-mail: dh459@columbia.edu
(電腦字數統計：中文字 3,139，英數字 140 )
《健康太空船》航行到赤紅發燒的《小紅莓》星球有效發燒半徑內時，看到《小紅莓》星球的周圍，像鬼魂般游蕩著由黑手黨的遠房表弟 -- 黑色野獸派畫家 -- 所塗鴉的黑茫茫《垃圾》星球和正在放臭屁的《焚化爐》星球正在角力比黑比臭。
這時《健康太空船》收到 CNN 傳來的精彩寫真集 -- 《黑金共和國》的《黑色野獸派》畫家在《民主廟》用拳頭畫了一幅黑茫茫的野獸派名畫後，又匆匆的三讀通過「廢棄物清理法部分條文修正案」。在這同時，環保署還公布需立即清除的五處危險非法棄置場，及比利時戴奧辛污染事件造成人心惶惶。在關心比利時戴奧辛污染事件時，我們更應關心我們所居住的環境，因為台灣環保聯盟等環保團體在六月五日公布的台灣環境負荷統計資料顯示，台灣每人每年平均分配到的工業廢物、農藥和化學肥料竟然都是世界第一。所以讓我們來看看廢棄物和掩埋場對健康的衝擊。
如果你是住在危險廢物掩埋場七公里內，你可要小心了，你將可增加 33% 生出先天性畸形兒的風險，而且住離掩埋場愈近，風險愈大。這是根據舵客 (H Dolk) 等人在 1998
年 Lancet 期刊的第一個歐盟危險廢物掩埋場 EUROHAZCON 的研究結果。
EUROHAZCON 對英國、法國、義大利、比利時和丹麥等五國的 21 個危險廢物掩埋場介於 1 至 11 年的研究。研究組有 1,089 名先天性畸形嬰兒 (含活胎、死胎和墮胎)，對照組有 2,366 名正常嬰兒。調整去除孕婦年齡和經濟狀況干擾因子後，顯示住在危險廢物掩埋場七公里內，會增加嬰兒先天性畸形的平均風險 33%；而且離掩埋場愈近，風險愈大，例如住在掩埋場五百公尺內，則會增加平均風險 110%。住在掩埋場三公里內有重要統計意義的新生兒先天性畸形中，神經管缺陷平均增加 86%，心隔膜畸形平均增加 49%，大動脈和靜脈異常平均增加 81%；而有邊界重要統計意義的先天性畸形中，氣管和食道異常平均增加 125%，尿道下裂平均增加 96%，腹裂畸形平均增加 219%。
雖然少數研究，例如在 1994 年環境健康檔案期刊 (Arch Environ Health)，亞特蘭大毒物毒病監理局的沙是泥兒客 (WA Sosniak) 等人的一研究，顯示新生兒缺陷、出生體重輕或極輕、早產、胎死和危險廢物掩埋場沒有重要關聯；但更多的研究顯示危險廢物掩埋場和新生兒缺陷有重要關聯。
例如在 1992 年美國傳染病學期刊 (Am J Epidemiol)，耶魯大學捷續運 (SA Geschwind) 等人對紐約州 590 個危險廢物掩埋場附近的 9,313 名缺陷兒和 17,802 名健康兒對照組研究，調整去除多項干擾因子後，顯示懷孕時接近危險廢物掩埋場會平均增加新生兒缺陷風險 12%。暴露於危險廢物掩埋場的程度愈高，新生兒缺陷的風險就愈高；低暴露的新生兒缺陷風險平均增加 9%，而高暴露則平均增加 63%。至於暴露於沒有化學物外漏的掩埋場，會平均增加新生兒缺陷風險 8%；而暴露於有化學物外漏的掩埋場，則平均增加風險 17%。
在 1992 年環境健康檔案期刊 (Arch Environ Health)，加州 March of Dimes 社團的出生缺陷基金會的蕭 (GM Shaw) 等人的一研究，顯示母親懷孕時住在含有危險廢物場的較大範圍人口普查區內，新生兒除了心臟和循環系統缺陷風險平均增加 50% 外，大部分的其他新生兒缺陷並沒有增加。
不過在 1997 年傳染病學期刊 (Epidemiology)，加州 March of Dimes 社團的出生缺陷基金會的克羅恩 (LA Croen) 等人的另一研究，顯示除了心臟和循環系統缺陷外，其他新生兒缺陷也會增加。這研究對象包括 507 名（其中 82.7% 合格參與研究）新生兒神經管缺陷和517名對照組
(其中 84.6% 合格參與研究) 的母親，201名椎幹心臟缺陷（其中 84.4% 合格參與研究）和 439 名顎裂或兔唇缺陷（其中 82.2% 合格參與研究）及 455 名對照組（其中 72.1% 合格參與研究）的母親。危險廢物場則包括 764 個已不使用的危險廢物場，其中 105 個列入全國性高危險廢物場。調整去除多項干擾因子後，發現母親懷孕時住在含有危險廢物場的較大範圍人口普查區內，新生兒神經管缺陷沒增加，椎幹心臟缺陷風險平均增加 30%，顎裂或兔唇缺陷風險平均增加20%。至於母親懷孕時住在全國性高危險廢物場四百公尺內，新生兒神經管缺陷風險平均增加 110%，椎幹心臟缺陷風險平均增加 320%。而母親懷孕時住在含有特定化學物的全國性高危險廢物場 1,600 公尺內，新生兒神經管缺陷和椎幹心臟缺陷風險則平均至少增加 100%。
在 1995 年環境研究期刊 (Environ Res)，加拿大蒙特婁 Maisonneuve-Rosemont 醫院的狗的寶 (MS Goldberg) 等人，對位於蒙特婁人口密集地區的一個市政府固狀廢物掩埋場附近的居民研究，顯示掩埋場附近的居民會平均增加新生兒出生體重輕 (2.5 公斤以下) 的風險 20%、和妊娠年齡小的風險 9%，但新生兒出生體重極輕 (1.5 公斤以下) 和早產 (37 週以下) 的風險則沒顯著關連。
在 1997 年環境健康展望期刊 (Environ Health Perspect)，美國新澤西州的貝瑞 (M Berry)和波夫 (F Bove) 對美國四個靠近危險廢物掩埋場城市 25 年間 (1961 至 1985 年) 的新生兒研究，顯示在最可能污染的五年間 (1971 至 1975 年)，住在靠近危險廢物掩埋場附近所誕生的嬰兒，平均出生體重有顯著的較輕（平均輕 192 公克），及有高達 5.1 倍出生體重較輕的風險和 2.1 倍早產的風險。這個效應和孕婦在懷孕期間抽煙對嬰兒所造成的影響相當，所以顯然要十分的重視。
在 1997 年環境健康檔案期刊 (Arch Environ Health)，紐約州健康局的馬歇爾 (EG Marshall) 等人的一個案例研究，案例組包括紐約州 18 個郡的出生時有中樞神經系統缺陷者 473 人和有肌肉骨骼缺陷者 3,305 人，對照組則是無缺陷者 12,436 人。調整去除母親年齡、種族、出生前的照顧、和人口密度後，中樞神經系統缺陷和暴露於危險廢物掩埋場的化學溶劑及金屬沒有顯著關聯，而肌肉骨骼缺陷和暴露於危險廢物掩埋場的化學溶劑及殺蟲劑也沒有顯著關聯。不過居住在排放化學溶劑於空氣中的工業設施附近，會平均增加 30% 中樞神經系統缺陷風險；而居住在排放金屬於空氣中的工業設施附近，則會平均增加 40% 中樞神經系統缺陷風險。
雖然導致嬰兒先天性畸形的原因尚待進一步的研究，這些研究顯然挑起危險廢物掩埋場危害附近居民健康的重大警訊。空氣、水和土壤是垃圾山和掩埋場最可能污染的三處。空氣污染包括可能含有有害物的蒸氣、氣體和灰塵，尤其在操作過程中最多。水污染不只地下水，地上水也可能被污染。污染的空氣、水或土壤還會影響生長出來的作物和糧食。雖然掩埋物是否危險廢物很重要，實際上掩埋場對環境和居民的影響，最重要的是掩埋場的地理、工程和管理。然而，令人憂心的是，台灣掩埋場的地理、工程和管理明顯的比歐美更落後不健全，即使是一般掩埋場也可能危害附近居民的健康。
在 1993 年芝加哥的美國化學學會年會，《健康太空船》船長曾特別參加其中的一個垃圾處理場和垃圾掩埋場的參觀活動。在垃圾處理場，船長看不到雜亂的垃圾，看到的是井然有序的垃圾分類，再將其壓密成塊。到野外的垃圾掩埋場時，船長以為到了風景區，船長看到不少人在打高爾夫球。進去掩埋場的管理實驗室簡報時，才知道旁邊這個高爾夫球場，原來是廢物利用，由已填滿的垃圾掩埋場做成的。同時，他們還定期在不同定點取空氣、地下水和土壤樣本回來實驗室檢驗，檢驗結果常常是掩埋場的比非掩埋場的更乾淨。原來掩埋場的工程基底都舖了一層不滲透的保護層再打上水泥，所以不會污染地下水，而在處理垃圾時則會噴水霧以減少空氣塵土污染。船長對這參觀活動的印象十分深刻。
除了政治和利益角力外，我們都期望台灣的垃圾掩埋場或垃圾焚化爐的地理、工程和管理能多健全落實，以保障附近居民的健康與生存。同時，掩埋場也能開發為高爾夫球場或其他用途。這除了環保、很有價值的廢物利用、避免水土破壞和公有土地被侵佔外（台灣的高爾夫球場常易破壞水土或侵佔公有土地），以台灣製造垃圾的體積和速度，相信很快就可開發出不少掩埋場成為高爾夫球場，來平民化普及高爾夫球運動。
除了掩埋場外，工作環境也會導致嬰兒先天性畸形。例如在 1997 年職業環境醫學期刊
(Occup Environ Med)，義大利的比昂奇 (F Bianchi) 等人，對 1980-1991 年出生時有染色體異常（1,351 人）和多重異常（440 人）、及 1982-1989 年出生時無異常的控制組研究，結果發現母親在皮革和鞋子製造業工作會增加出生時口裂 (顎裂或兔唇) 的平均風險 290%；而只單獨考慮顎裂時，則會增加平均風險 440%。此外從事紡織品染料工作，則會增加出生時多重異常的平均風險 90%。皮革和鞋子製造及紡織品染料工作都要接觸不少化學原料和溶劑，而可以理解的是，這些化學原料和溶劑中的某些可能就是畸胎原而導致新生兒缺陷。
雖然電子半導體產業是目前台灣的主要經濟支柱之一，不少人因為豐厚的收入，而擠破頭想進入這些產業工作；然而，很多人可能不知道這些產業對自己和下一代健康的衝擊事實上是非常的大。有關這方面的資訊，將在《健康太空船》往後的未知巡航中和各位分享，請拭目以待。
(Written on 08/01/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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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on 12/18/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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