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太空船-11：母乳可抗肥胖
黃頂立 DEENG-LIH HUANG, Ph.D.
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生物有機化學博士
E-mail: dh459@columbia.edu
(電腦字數統計：中文字 2,804，英數字 148；有 3 個表)
就在《健康太空船》在巨大的黑旋渦裡轉轉轉時，兩顆圓滾滾的《胖子》星球在黑旋渦被轉轉轉的砰！砰！相撞。Oh, my God！《胖子》星球的肥田噴射出黑色的黃金，把黑旋渦塗的更烏七八黑了！
如何肥水不落外人田？
談到黑色的黃金，大家都知道石油又被稱為黑色的黃金。不少人因為幸運的從地球的肥油田壓榨出石油，而一夜之間暴發變成巨富。然而，不能幸運的從地球的肥油田壓榨出黑色黃金的聰明台灣人，卻動一動腦筋，就能打造出一個比黑色的黃金更一本萬利的減肥塑身工業 -- 一個從人體肥田壓榨出肥油的黃金工業，也能在一夜之間暴發變成巨富。然而，不必孔老夫子循循善誘，大家也都知道「肥水不落外人田」的道理。所以如何不讓身上的肥田被壓榨出變成暴發戶的黃金呢？
這裡面的答案可真不少。不過我們是處在一個電腦發騷又將跨越 21 世紀的時代，所以船長要分享給各位的，是一個可以像設計電腦程式般、且又具跨世紀前瞻性的「優匿客」(unique，獨特的) 答案。
小時候胖不是胖？
雖然不必孔老夫子的有教無類，大家也都熟悉「小時候胖不是胖」這句話。但是如果那天你的寶貝突然考個是非題，問你「小時候胖不是胖」這句話到底是打圈還是打叉時，你的答案會是什麼呢？
掐泥 (E Charney) 等人前瞻性的料想到那天有寶貝會突然考試考到這個問題，所以他們便做了一個研究來尋求解答。他們將 1945-1955年間出生者在嬰兒期前六個月間的體重分成三組，第一組是在所有嬰兒中，至少有過一次體重曾在最重的前 10% 者；第二組是至少有過一次體重曾在 25-75% 者；第三組是至少有過一次體重曾在最輕的前 10% 者。20 年後這些嬰兒已長大到 20-30 歲，再從所有的這些人中找到 366 人，將他們目前的身高體重和嬰兒期的體重對照研究。結果發現嬰兒期肥胖者 (至少有過一次體重曾在最重的前 10% 者)，成人時也變肥胖的比例有 36%；而嬰兒期不是肥胖者，成人變成肥胖的比例只有 14%。所以成人時變成肥胖的風險，在嬰兒期是肥胖者是在嬰兒期不是肥胖者的 2.57 倍。掐泥等人後來把這個發現小時候胖，長大成人也較易變肥胖的研究，發表在 1976 年的新英格蘭醫學期刊 (N Engl J Med)。所以孔老夫子不說「小時候胖不是胖」，還是頗有前瞻性智慧的。
如何設計抗肥胖未來程式？
談到這裡，和孔老夫子一樣具有前瞻性智慧的爸爸媽媽們，應已想到只要不讓小寶貝變成小胖子，就可以避免小寶貝長大成人後，身上的肥田被壓榨出變成暴發戶的黃金。不過這只是一半的答案，還有另一半的答案則是設計如電腦程式般的「抗肥胖未來程式」。雖然這個「抗肥胖未來程式」連微軟總裁比爾蓋玆 (Bill Gates) 都沒辦法設計出來，不過各位爸爸媽媽們也不必害怕。因為在某些方面，爸爸媽媽們都是連比爾蓋玆都望塵末及的天生最厲害的電腦程式設計員。只是這些潛能可能需要有緣碰到高人指點，才能沌然開竅。
有緣千里來相會，在 1999 年 7 月 17 日英國醫學期刊 (BMJ)，我們有緣碰到德國 Ludwig Maximilians 大學的凡克里斯 (R von Kries) 等高人的指點，可以讓爸爸媽媽們知道如何發揮天生最厲害電腦程式設計員的潛能，為小寶貝們設計出「抗肥胖未來程式」。
體重指數 (BMI) 是什麼？
在談這個高人的指點之前，得先知道什麼是體重指數 (BMI)。BMI 是判斷體重是否過重的一個簡單常用標準，其定義是體重 (以公斤為單位) 除以身高 (以公尺為單位) 的平方。例如體重 72
公斤 (kg)，身高 1.70 公尺 (m)，其 BMI = (72 kg) ÷ (1.7 m)2 = 24.9
kg/m2。對成人而言，一般將 BMI 大於 25
kg/m2 認為是體重過重。
有緣的高人指點開竅
凡克里斯等人進行一項大規模的研究，對象是德國南部巴伐利亞 (Bavaria) 地區 1997 年入學健康檢查的 134,577 名小朋友中的 9,357 名。在這研究中，小朋友體重過重的定義是在所有小朋友中，BMI 佔最高的前 10%；而肥胖則是 BMI 佔最高的前 3%。完全只吃母乳的定義是嬰孩除了母乳外，沒有吃其他食物。
吃母乳長大後較不易肥胖
研究結果發現從未吃母乳者的肥胖盛行率有 4.5%，而曾吃過母乳者的肥胖盛行率則只有2.8%。同時，吃母乳的時間愈長，長大到 5-6 歲時體重過重和肥胖的盛行率就愈低。完全只吃母乳 2 個月的肥胖盛行率為 3.8%，完全只吃母乳 3-5 個月的肥胖盛行率為 2.3%，完全只吃母乳 6-12 個月的肥胖盛行率為 1.7%，而完全只吃母乳超過 12 個月的肥胖盛行率則只有 0.8% (表一)。
表一：吃母乳時間長短和體重過重及肥胖的盛行率
| 吃母乳時間長短 | 人數 | 體重過重盛行率 | 肥胖盛行率 |
| 從不吃母乳 | 4,022 人 | 12.6% | 4.5% |
| 曾吃過母乳 | 5,184 人 | 9.2% | 2.8% |
| 完全只吃母乳 2個月 | 2,084 人 | 11.1% | 3.8% |
| 完全只吃母乳 3-5 個月 | 2,052 人 | 8.4% | 2.3% |
| 完全只吃母乳 6-12 個月 | 863 人 | 6.8% | 1.7% |
| 完全只吃母乳超過 12 個月 | 121 人 | 5.0% | 0.8% |
除了吃母乳外，其他一些獨立危險因子也會影響長大到 5-6 歲時體重過重和肥胖的風險。會減少體重過重和肥胖風險的因子有吃母乳、父母教育程度高 (至少 10 年)、出生體重小於 2500 公克、和每週吃奶油三次；而會增加體重過重和肥胖風險的因子則有母親懷孕時抽菸、和嬰孩有自己的睡房(表二)。
表二：一些獨立危險因子和體重過重及肥胖的關聯
| 獨立危險因子 | 體重過重風險 | 肥胖風險 |
| 吃母乳 | 減少 21% | 減少 25% |
| 父母教育程度高 (至少 10 年) | 減少 19% | 減少 25% |
| 出生體重小於 2500 公克 | 減少 32% | 減少 19% |
| 每週吃奶油三次 | 減少 28% | 減少 31% |
| 母親懷孕時抽菸 | 增加 52% | 增加 85% |
| 嬰孩有自己的睡房 | 增加 24% | 增加 20% |
調整去除父母教育程度、母親懷孕時抽菸、出生體重、嬰孩有自己的睡房、和每週吃奶油次數等危險因子後，完全只吃母乳的時間愈長，長大到 5-6 歲時體重過重和肥胖的風險就降的愈多。完全只吃母乳 2 個月的肥胖風險降低 10%，完全只吃母乳 3-5 個月的肥胖風險降低 35%，完全只吃母乳 6-12 個月的肥胖風險降低 43%，而完全只吃母乳超過 12 個月的肥胖風險則降低高達 72% (表三)。
表三：調整去除父母教育程度、母親懷孕時抽菸、出生體重、嬰孩有自己的睡房、和吃奶油次數等危險因子後，吃母乳時間長短和體重過重及肥胖的風險關聯
| 吃母乳時間長短 | 體重過重風險 | 肥胖風險 |
| 曾吃過母乳 | 減少 21% | 減少 25% |
| 完全只吃母乳 2 個月 | 減少 11% | 減少 10% |
| 完全只吃母乳 3-5 個月 | 減少 13% | 減少 35% |
| 完全只吃母乳 6-12 個月 | 減少 33% | 減少 43% |
| 完全只吃母乳超過 12 個月 | 減少 57% | 減少 72% |
這研究還發現體重過重和肥胖的小朋友，事實上吃較少的奶油、全脂乳製品、和甜食，但卻吃較多的低脂乳製品。這或許和意圖減肥有關。
母乳抗肥胖的可能原因
雖然基因可能影響肥胖，不過這個近萬人的大規模研究沒發現基因和兒童肥胖有關聯。此外，調整多種可能的干擾因子後，吃母乳仍然可以防止肥胖，所以吃母乳可降低肥胖的原因不是因為社會地位或生活型態，而可能是跟母乳的成分或吃母乳的過程有關，這在生物上似合理的。路卡斯 (A Lucas) 等人在 1980 年 Lancet 期刊，顯示吃奶粉的嬰兒比吃母乳的嬰兒有較高的血漿胰島素濃度，而胰島素濃度較高則可刺激脂肪的堆積和脂肪細胞的提早發展。母乳還含有其他有生物活性的成分，可調節腫瘤壞死因子 (TNF) 和上皮成長因子 (EGF)，而這二個因子，根據德國杜塞道夫 (Dusseldorf) 大學的好呢 (H Hauner) 等人在 1994 年國際肥胖有關的代謝失常期刊(Int J Obes Relat Metab Disord) 和 1995 年歐洲臨床研究期刊 (Eur J Clin Invest) 在試管的研究，可以抑制脂肪細胞的區別。
此外，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黑你個 (MJ Heinig) 等人在 1993 年美國臨床營養期刊 (Am J Clin Nutr)，對吃母乳和吃奶粉吃到至少 12 個月的嬰兒研究，顯示吃奶粉者比吃母乳者的熱量攝取較多。至於蛋白質攝取，在前六個月期間，吃嬰兒奶粉者則比吃母乳者的多 66-70%。而除了嬰孩期攝取較多熱量會增加肥胖和將此習慣持續到長大外，嬰孩期高蛋白飲食還會增加長大後肥胖的風險。法國巴黎 Saint-Lazare 醫院的羅蘭-卡切拉 (MF Rolland-Cachera) 等人在 1995 年國際肥胖有關的代謝失常期刊 (Int J Obes Relat Metab Disord)，對 112 名 10 月到 8 歲的法國小朋友研究，結果發現 2 歲時蛋白質攝取較高者，長大到 8 歲時較易肥胖。因而建議高脂低蛋白的飲食（例如母乳）較可適應嬰孩成長的需求。
凡克里斯等人的這個吃母乳的嬰兒長大到 5-6 歲時較不容易成為小胖子的研究，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研究。難怪美國心臟學會的營養委員會主席艾扣 (RH Eckel) 都要稱讚「這個研究是過去一年來他所看對有關肥胖的研究中，衝擊性最高的研究之一」。
上帝欠你的，爸媽可還給你？
小胖子的減肥不僅很昂貴，而且成功率很低。雖然俗稱「小時候胖不是胖」，但研究顯示小時候是小胖子者，長大成人後卻也較容易成為大胖子。而肥胖和許多疾病有關聯，例如糖尿病、高血壓、心臟病等。此外，考慮台灣的減肥工業是萬金難減半斤肥 -- 不可思議的昂貴；而吃母乳的小孩不僅頭腦會較聰明，抵抗力會較強，身體也會較健康。所以有緣碰到高人指點的爸爸媽媽們，是否該發揮超級電腦程式設計員的潛能為小寶貝們設計抗肥胖未來程式呢？嘿！可不要讓你的小寶貝輸在人生的起點噢！
廣告有句話說「上帝欠你的，美容整型大夫還給你」。至於上帝欠你的魔鬼身材，爸爸媽媽是否也可還給你呢？
(Written on 09/14/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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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on 01/22/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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